佣兵

  • 短打。怎样把人物写活第二弹,上一篇是开膛手杰克√





      奈布·萨贝达在睡梦中感觉被野兽咬住了喉结。

     他睁开眼,发现身上跨坐着一个看上去疲惫不堪的男人,对方右脚踩着他左腕,双手扼紧了睡眼朦胧之人的颈脖。午后的微弱阳光透过黑红色廉价窗帘照进屋内,像给布满蛛网和灰尘的房间里倒进一罐粘稠晦暗的血液。穿军装的男人满脸血污泥渍,咬牙切齿地加重手指上的力道————他的喉咙被冲锋枪的子弹打穿,只能呜咽着发出模糊恐怖的咆哮。

      奈布·萨贝达看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,喉头间每一个单词都沾满暴力和愤怒。

      他猜测出那句日日夜夜在他脑海里徘徊的话语:为什么不是你!

      疼痛,该死的疼痛。他感觉自己食管、气管处的骨头被折断,声带被撕裂,再没有空气能从那条狭窄的通道流入为他提供生命力的燃炉。一双大手温柔地托起他,升高,升高,升高,直到那个长满美丽白玫瑰和蓝色鼠尾草的国度出现在士兵面前,它金漆的大门干净整洁。奈布·萨贝达也曾见过一扇这样的门,在战区一家空无一人的儿童福利院里,那扇镀了黄铜的大门上爬满被毒气熏成蓝绿色的爬山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伸出手去推这紧闭的大门,几乎是一瞬间,在身后看不见的黑暗处伸出无数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踝、肩膀、小腿,臂膀和后颈。

       “嘿,别再把我带回去........放开我!”

       他一手紧抓园艺大门,一手费劲扯下那些要命的黑爪。他看见了铁门后熙熙攘攘的闹市,铺着橘黄色地砖的广场、拿着纸扎蓝色风车兴高采烈奔跑的小孩、坐在遮阳棚下摇晃一把老蒲扇的商贩。他闻见街角飘来的橘子蛋糕香气,温暖的像太阳一样。

      那些手向后拉,向后拉,急切地要退回深渊中。巨大的拉力使他被拽翻,头重重磕在青色大理石砖上,新鲜血液顺着石缝肆意横流,残阳下大门两旁的雏菊、向日葵开始渐渐枯萎。




他睁开眼,觉察到屋外正下着陂陀大雨,空无一人的屋里空气潮湿阴冷。士兵拉开破旧不堪的窗帘,在轰鸣的雷声里无数闪电刺穿乌云。奈布萨贝达在闪电照亮屋内瞬间看到:狭小的屋内挤满伤痕累累而疲惫不堪的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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